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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明清公主与驸马
文史长廊 |2007-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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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公主总害相思病。满清帝国260多年中,公主能如民间女子与夫君唱随的不多,道光皇帝的大公主倒是一个。

清朝公主出嫁后,住在赐修的驸马府,驸马则继续同父母住一起。驸马见公主,要经驸马府总管,即老宫人出身的管家婆批准,要向她们送礼,否则难见。很多驸马爷因无法应付逐渐提高的收费,因此多年见不到公主。而公主也由此患上相思病。清朝很多公主30多岁就死了。

道光皇帝大公主的管家婆,变相逼死过3个公主,她的娘家也因她的收费而成江南富豪。如果不是后来驸马爷符珍上诉,道光皇帝最终也不一定废除这个杀人的规则。

实际上,至少从明中叶开始,这足以杀人的皇家习俗就已存在。明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早有记载。当时也称那收费女人为“管家婆”。

比如“公主”篇“驸马受制”中说:“无论蔑视驸马如奴隶,即贵主举动,每为所制。”意思是说,别说将驸马视为奴隶,就是公主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受管家婆限制。而且,“(驸马)出居王府,必捐数万金,遍赂内外,始得讲伉俪之好。”

《万历野获编》这篇,举了两个例子。其中一个是万历十年,明神宗给四妹妹永宁公主选中驸马梁邦瑞。但梁邦瑞交不起银子,几年见不到公主,最后竟忧郁愤懑而死,永宁公主终以处女身消泯。

另一个例子则有点惨烈。说的是万历年间,明神宗为公主寿阳公主选定冉兴让作为驸马,两人甚相欢。

“偶月夕,公主宣驸马入,而管家婆名梁盈女者方与所偶宦官赵进朝酣饮,(冉兴让)未及禀白,盈女大怒,乘醉�x(读chi 即以鞭或竹板打)冉无算”。冉兴让最后被赶出去,虽经“公主劝解”,但仍被管家婆追骂不止。

公主痛苦,“次辰奔诉母妃”,不料管家婆早已先告了状,并“增饰诸秽语”,挑起皇后怒火。而驸马爷冉兴让带着奏折进朝,被被几十个太监“群�塾谀谕�”(�郏�zuo,阳平,撕头发),衣冠破坏,血肉狼籍。

冉兴让最终“狂走出长安门,其仪从舆马又先棰散”,他瘸着回到家,正想再上诉,结果圣旨下来,对他“诘责甚厉”,并被送到国学反省三个月,不准上诉。公主垂泪回驸马府。

而那管家婆最终只是换了份工作,那些群殴冉兴让的太监,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当然,这也可能赶上了好时光,明神宗本人不是个暴君,他性格温和。实际上,他的多年帝王生涯,是在与诸大臣怄气中度过的。他的后期,几乎未出紫禁城一步。这是一个将自己当成凡人,而内心又充满斗争的皇帝。

不过,管家婆与太监不受什么出发,总归是他们有底气,毕竟这是沿袭许久的古训。

总之,明清驸马做得真窝囊,没钱连媳妇也见不成。这肯定会变相滋生很多腐败现象,比如驸马也许会倚仗皇帝女婿身份,从其他朝臣那里搞点银子,然后大家沆瀣一气。

这至少也说明,作为最高统治权的直接受益人,这种野蛮、非人、有意与民间区割的礼仪习俗,其实最后反成束缚他们体验人间真实情暖的枷锁。

延伸一下。我想,明神宗这样的皇帝,30年不怎么出那个小城池,想必他很明白,他所遭受的不是朝臣的共议制衡,而是无形的难以亲近人间的枷锁,即使他走出小城,面对四野,他同样无法真正体验。那他索性就不出去了。

再延伸一下。以往说太监变态的多,但是皇宫的老宫女同样变态。她们与太监一样,长久无法享受感性的感官的肉体的抚慰,人格分裂必定不少。因此,对于到驸马府找媳妇热乎的驸马爷,内心想必充满了仇恨。毕竟,这个世道不公平,凭什么你们可以享受,我们只能白首消磨?所以,这种规则下,管家婆的凶狠不无道理,毕竟她们也在按规则行事。而太监这般凶狠殴人,除了变态外,也与当时宦官势力显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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