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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意外,太恐怖:誰把聶紺弩送進了監獄?
南方周末 |2009-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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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海是指黄若海,青年藝術劇院的演員,1957年的“右派”兼反革命,在勞改中患腸癌,于1960年死去。詩意是:40年來你的身体像鐵骨鋼筋一様結實,可是忽然就死去了。你這半生是個演員,劇演得好(多奇舞),死的時候又戴着“右派”和“反革命”兩頂帽子,真是够本錢了!我不相信單是腸癌就能要了你的命,是那些“獄吏”平日不早向上面報告,不替你醫治,才使你喪了命!直到你死了,他們再不敢隱瞞上面了。可怜的是你那孤孤零零的妻子帶一雙儿女,他們在這茫茫人海中飄零到哪里去呢?

軲轆体之一

紫傘紅旗十万家,香山山勢自欹斜。

酒人未至秋先醉,山雨欲來風四嘩。

豈有新詩悲落木,怕揩老泪辨非花。

何因定要良辰美,苦把霜林凍作霞。

1962年秋,聶紺弩与麥朝樞(“民革”成員,戴過“右派”帽子,任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等游香山,麥以詩寄聶,中有“紫傘紅旗十万家”之句,聶取之作軲轆体五首,這是其中一首。這首詩似有所指,有可能是影射國際或國内形勢,主要意思包含在后面六句。大意是:在這深秋的時刻,秋風颯颯,山雨欲來的前夕,面對這落葉蕭瑟的景色,傷感得寫不出詩來,也怕拭清我這昏花老眼去辨認那些是非。秋天就是蕭瑟的秋天,可是有些人偏要把它説成是美麗的,矯揉造作地把木葉凍作彩霞來裝點這蕭條世界。

有了言論,有了文字,罪證齊備,抓捕聶紺弩的日子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他是有預感的,鐘敬文也勸他焚詩,聶紺弩有些慌張,開始燒詩,邃跟别人(如黄永玉)打招呼:“你就駡我好了。駡我什么没關係…説頂討厭聶某人也可以,但你不必提到我做詩呀!”然而,一切都晚了。“四顧茫茫余一我,不知南北与西東”(聶詩),處于絶境的詩人,感到深深的孤獨。

用文化人監視、告發文化人,决不是我們這裏才有的,也非今天才有。俄國沙皇尼古拉一世統治時期,不少審查官就是19世紀俄國作家。在德國,著名的海德格爾就對老師胡塞爾實施“無形”迫害。我們國家自先秦以來就有了告密制度,最有名的則是朱元璋的錦衣衛。极權制度是製造告密者的根源,統治者希望每一個人都是告密者,而每一個人又都可能被告發。這様,朝廷才便于監視和控制,政權才能有效打擊异端,及時翦除异己,以鞏固統治。“文革”期間的告密行為是在“革命”“正義”的旗幟下進行的能够保衛紅色江山,無論怎様告密,采取何种方法,哪怕是告發父母,哪怕是暗中竊听,都是好様的,也都是“合法”的。所以,告密者毫無負罪感。有關部門所网羅的告密者,大多是有特長、有才气、有成就,也有些名气的人。因為~shit他們,才有可能接触到政壇人物、思想精英和文化大家。一旦你被盯上了,那么治厄運就悄然逼近,自己邃渾然不知。

這裏,我邃要説一句,黄苗子永遠不知道,就在他監視密告聶紺弩的同時,也有一個文化人在監視密告他。

的确,聶紺弩平反后,依舊和告密者往來、吃飯、聊天、唱和。難道他不知道是誰出賣了自己嗎?不知道黄某人曾給自己注詩嗎?我知道他知道,他完全知道。1982年10月25日聶在給朋友的一封信里,這様寫道:“我實感作詩就是犯案,注詩就是破案或揭發什么的。”我是過來人,對此深有体會。比如預審員問:“你説過周恩來喜歡孫維世嗎?”一听,立馬知道這句話,我是在什么合、什么間講的,又是誰檢舉的。聶紺弩當然清楚誰是告密者。那為什么他毫不“計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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