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咏紅/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在報道今年的中國“兩會”時,調侃地稱人大會議為“照稿念”(scripted)的會議,即席發揮的技能找不到用武之地。 去年首次在北京采訪“兩會”,開幕式后我的另一种疑問是:讓四千多名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從全國各地齊聚大會堂,集体聆听高層宣讀一些近乎定稿的文件,意義何在?從网上下載,各人在辦公室認真閲讀,難倒不更經濟有效率嗎? 同事指正曰:你講究“效率”這是典型的新加坡式思維。此地重者,儀式也,對儀式的遵從高于一切。 “兩會”期間,北京的心臟天安門廣場被封鎖,摇身變為巨大停車場,這一切都讓人本能地聯想到古代官員“進京”的盛景。一年一度,國土各地官員代表都要用肉身直接參与的方式來表現自己對体制的投入感,即對上展示,也對外宣示。 這种儀式感在禮堂里同様有的充分的表達台下座次如何分配,完全恪守權職高低進行。國家領導人入場時,第一號領導人首先就座,接着二三號領袖幾乎同時就座,其他領導人繼后坐下。也許是長期操練的緣故,大家協調得十分平順,分秒掌握恰到好處。 人類表演學理論説,儀式是人類文明的特征之一,而并非中華文化獨有的特點。世界上許多國家政治領袖就職時都有在國旗下宣誓的儀式,議會召開時要遵守一定的程序過東方人儀式感的背后,透露較大神秘性以及人治社會的色彩。政治儀式行履如議,在整齊的步伐和嚴謹根据文稿宣讀的報告后,人們看不到更多政治上的競賽,到權位高低的宣示。 不過,今年的情况有所改變,知情者説,今年的討論有了較多實際的辯論。在那些不對外開放的閉門會議里,出現了一些活潑甚至激烈的討論場面。一些代表和委員也公開對政治課題發表尖鋭的意見。當然這一切都在當局有管理和有控制的情况下進行。在大會投票表决的時候,展現在世人面前的邃是高度一致的立場和姿態,爭議是擺在閉門之后,政治上的交易更在暗中進行,在嚴謹的儀式背后----這是中國式的漸進開放和民主。 問題是,在這個國家面對當前如此巨大變革,而且社會矛盾,腐敗問題尖鋭化的時候,這様有管理有控制的“開放”是否足以讓相關課題得到充分而且必要的討論呢?在這次“兩會”進行的期間,至少有兩個或兩种强烈聲音是没有被公開討論的,一是圍繞物權法的爭議,一是知名作家章詒和對當局“禁書”的抗議,兩個課題分别涉及國家制度以及言論自由的層面,也都代表了轉型社會矛盾的尖鋭程度,却未能進入公開的議事會堂。當然,在此之上,許多人邃不會忘記了,對于更關鍵的政治体制改革問題,在本次“兩會”中,輕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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